伏在低声,磕头道:“贱婢不敢。” 这下风云突变,在场热相顾色变,惊骇莫明,不知所措。 徐十三素来重赏重罚,他们畏惧甚深,私下里都呼为母大虫。 母大虫突然变成了磕头虫,当然无所适从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 风沙又含笑劝几句,劝徐十三快点灭口,不然后果严重。 徐十三额头都磕破了,忽然挺起身子左右开弓抽自己耳光。 抽上一下,便叫上一声,“贱婢不敢。” 她身后一男一女好像会悟到了什么,噗通噗通跟着跪下。 他们两个是徐十三自己招纳的侍从和侍女,也算心腹了。 起码知道自家姐是绘影姐的奴婢。 而绘影姐的上头还有人。 至于是谁,那就不清楚了。 能让自家姐害怕成这样,来头可想而知。 剩下一帮人则是帮会中人,所知实在不多,顶破也就知道风驰柜坊而已。 一个个面面相觑。 最后还是那穿着锦袍的虬髯汉子急惶惶招呼道:“都给我跪下,快,快点。” 张星雨见徐十三两颊肿起,心里好生解气。 暗忖看你刚才嘴巴多硬,现在知道害怕了。 风沙打量徐十三一阵,澹澹道:“给你留点面子,让他们退下去吧!” 徐十三都把自己给抽懵了,愣是没有任何反应。 张星雨呵斥两句,她才反应过来,让手下离开。 庄内很快净空,徐十三埋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。 风沙看也不看她,径直进到厅里去,上首坐下。 徐十三手足并用,狗似的跟在后面爬了进来。 从头到尾不敢抬头。 掌心和膝盖全磨破了,留下了一路掌印和血痕。 张星雨打来一盆清水,拿着毛巾几下去抹去了主人脸上的妆容。 徐十三偷偷瞧了一眼,这下连趴都趴不住了,彻底软成了烂泥。 要不是忙着赶路,流了不少汗,又没喝多少水,早就尿裤子了。 风沙摸着下巴,笑道:“还行,起码没敢对我动手。” 徐十三哭道:“主人是贱婢的主人,贱婢死也不敢。” 风沙道:“所以你还活着,你家姐也没被你牵累。” 语毕,打了个响指,云本真突然从而降,落到了主人身后。 五六个剑侍跟着跃了下来,分散把住了大厅的前门后门侧门。 厅外紧接着响起一道接一道的破风声。 十来个弓弩卫和剑侍纷纷现身,或跃墙而过,或从房顶跃下。 十几个呼吸就把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。 以弓弩卫和剑侍的武功,几个查探附近的帮众根本发现不了。 徐十三彻底吓僵了,本来一直抖若筛糠,居然都抖不起来了。 幸好她没敢其别的心思,否则哪还有命在,还把姐给害了。 “我很好奇。” 风沙问道:“黄家不是软柿子,黄吉也非省油的灯,你怎么把他吓得上吊?” 他对黄吉没有半点好感,恶感倒是满满。 所以并不在乎徐十三弄死黄吉,相反他很满意徐十三把这事干得还算干净。 破大,黄吉也是自杀,隐患很,很容易收尾。 最关键,空出了一个他很想要的肥缺。 徐十三颤声道:“他连自己妻子都不保护,几个妾心有戚戚,与他离心离德,贱婢早先买通了一个,以备不需,这次就用上了,让她盗出黄吉独子的长命锁。” 风沙哦了一声,举目眺望,黄吉身体仍在风中微晃,感觉有些凄凉。 是人就有软肋。 一旦被人抓住软肋,软肋有多软,意志就有多脆。